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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鹿塞

鸡鹿塞

鸡鹿塞

鸡鹿塞位于磴口县沙金苏木哈日戈那山口西侧,是汉代重要的军事要塞,石城遗址呈正方形,全用石块修砌。相传汉将卫青、霍去病在此击败匈奴右贤王。《汉书

匈奴传》记载: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再次赴长安修好,元帝赐王昭君予呼韩邪单于为妻,号昭君为“宁胡阏氏”并派高昌侯董忠和车骑都尉韩昌领兵护出朔方鸡鹿塞。这座巍峨的鸡鹿塞虽然历经两千多年,仍屹立在山坡上,成为汉朝与匈奴友好,经济、文化往来的历史见证。

汉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匈奴呼韩邪单于朝汉,二月单于归,汉派骑兵护送出鸡鹿塞,并诏高昌侯董忠等留卫。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汉将窦宪、耿秉率精骑八千出塞,进击北匈奴。今屠申泽已干涸,鸡鹿塞遗址尚存。

鸡鹿塞是汉代北方著名的军事交通要塞。我国古籍中屡有记载。它的方位与《水经注》中所记完全相符。这是1963年北京大学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教授实地考察后确认的。他在《乌兰布和沙漠北部的汉代垦区》一文中对鸡鹿塞有如下一段记述:“这座石城成正方形,全部用石块修砌,每边长68.5米(外宽)。残墙高一般在7米左右,最高处残存约8米。城四角各有加固工事。城门南向,门内有石砌磴道直达城上。门外有类似后代瓮城形式的建筑,为同样石块修砌,其门东向。现在石城虽有部分倾圮,但整个形制,大体尚属完好。城内有汉代绳纹瓦及绳纹砖的残块分布。此外还有一些灰陶残片,与窳浑城废墟中所见者相同,也都是汉代遗物。

根据《汉书?地理志》所提供的线索,以及上述实地考察中的发现,可以相信现在的哈隆格乃口子,就是汉代的鸡鹿塞所在。”

我们从唯一的南门进入城内,沿着石砌磴道爬上城墙,举目四望,北面崇山峻岭,巍峨壮观;山前空旷坦荡,平川倾斜。而石城以东,谷口开阔,了无遮拦,过往车马行人,一览无遗,极易扼守。石城东墙最为险要,它紧傍高台阶地边缘修筑。这阶地自谷底耸起,壁立如墙,高达18米,加上7米高的石墙,总计高达25米,如无特殊设备,则绝难攀登。城墙顶部宽约3.7米,墙基厚约5.3米。城墙四角分别向外突出2米多,状似角楼平台;如在此设伏,可监视和阻击自城下向上偷袭之敌。筑城材料尽为天然片石。石缝间以泥土塞垫。城墙外表垒砌整齐。但因长年风雨剥蚀,如今墙顶多处坍塌。城内乱石间,可见汉代砖瓦碎块。

汉武帝元狩年间,大将霍去病北征出击匈奴,即由北地郡,经银川平原,沿黄河北行,出鸡鹿塞直达居延,取得了军事上的很大胜利。

但是史书上也留下了许多汉匈和平往来的记载。汉宣帝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匈奴呼韩邪单于首次入朝长安,汉宣帝令沿途七郡列骑二千欢迎。单于抵长安,受到宣帝殊礼相待。当其由长安返回漠北,就是由鸡鹿塞穿越阴山北上的。汉王朝不但派兵护送,“又转边谷米鞴前后三万四千斛,给赡其食。”自此,出现了“朔方无复兵之踪六十余年”,“数世不见烟火之警,人民炽盛,牛马布野”的繁荣和平景象。西汉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单于复入朝,元帝以后宫良家女王昭君赐单于。昭君偕单于出塞,就是从鸡鹿塞经由哈隆格乃峡谷,前往漠北的。

汉代军事要塞鸡鹿塞修缮完工 你了解鸡鹿塞的历史文化价值吗?

文化溯源【汉代军事要塞鸡鹿塞修缮完工你了解鸡鹿塞的历史文化价值吗?】鸡鹿塞位于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磴口县境内,始建于汉武帝时期,是汉代长城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保存了中国现存最古老的瓮城建筑。历史上,这里是水草丰美、最平坦的可以通往漠北的山口,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如果匈奴南下,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进攻关卡。传说,王昭君在鸡鹿塞居住了两年之久,在她居住期间,每天早晨都有雄鸡高唱,傍晚有阵阵鹿鸣,当地人认为这是吉祥的象征,所以取名为鸡鹿塞。由于历经2000多年的自然侵蚀,鸡鹿塞遗址多处墙体坍塌、受损严重。经过4年的抢救性保护,鸡鹿塞遗址修缮保护工程近期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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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鸡鹿塞随想|杨梓

你早已失去了作为一个人而体验美好生活细节的感受能力 —陈文茜

行走鸡鹿塞随想

作者/杨梓

让案头堆积如山的文稿见鬼去吧。我逃走了,逃离城市,逃离喧嚣。如同一个厌弃冗繁课堂的孩子一样。

目的地是巴彦淖尔市磴口县沙金苏木哈隆格乃山口的鸡鹿塞。去触摸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更是去放空自己,觅得一口用来喘息的新鲜空气。

晨起6时,薄云晓雾,细雨霏霏。一行五人,驱车前往,四百余里迢迢路途在未知中延展。

沿着国道向西,车行缓缓,城市渐渐被甩在脑后。天高远阔,微风习习,青山如黛,寂然相伴;细雨空濛,情思润朗。车厢里欢声笑语,故事接着故事,在历史与现实间来回穿越。王昭君、呼韩邪单于......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翻腾跳跃,栩栩如临眼前。思绪信马由缰,萌生无限向往。

鸡鹿塞,一个深深镌刻着历史烙印的名字。曾从文献典籍中获得过些许碎片认识:据《汉书匈奴传》记载,汉宣帝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汉王朝护送呼韩邪单于,曾由此出塞归旧部;《汉书和殇帝纪》记载,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窦宪由此出兵,在南匈奴配合下,大破北匈奴。唐代李商隐有诗云“ 鸡塞谁生事?狼烟不暂停。” (《寄太原卢司空三十韵》)

无论怎样的记述,都传递出一个相同的讯息:过去,此地并不太平。事实上,鸡鹿塞和周边的烽燧遗址,曾共同组成了汉王朝西北的军事要冲,也是胡汉往来的重要通道。相传王昭君穿行阴山南北,多次住在鸡鹿塞城堡里。

近午时分,故事还没有讲完。在茫茫大漠之上,一座石城遗址,赫然入眼。近前察看,城堡高出谷底约8米,全部用石块垒砌,中间填充较小的石块和砂砾。城墙顶部厚约3米,基部厚约5米,非常坚固,保存尚好,独具气派。

散布于城内外的汉代陶片、残瓦,偶然可 见。捡拾在手,似有两千年前的温度传递过来,是那个汉家女子王昭君用过的吗?一个柔弱女子,用单薄的躯体,抵住了数万强兵,换来了天下太平。遥想当年,故乡渺渺,路途迢迢,王昭君别长安、出潼关、渡黄河、过雁门,一路北上,的人生又留给我们多少遐想的空间。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南塘诗人李璟的词分明是在讲述今天的景象。雨一路抚摸着发丝,空气中散播着历史的味道,混合着旷野的清风,吸来无比舒爽。拾级而上,驻足城墙之顶,四下放眼望去,漠上沃野千里,荒草正在疯长。这片昔日的热土,曾经有谁人的脚步踏过?也许,眼前的断瓦残片,当年就从岑参、王昌龄们的指尖传过。那些热血沸腾的边塞诗人们,他们把一生的豪情都投入到漠北的土地上,令人景仰。

我不是历史学家,更无力弄清楚王昭君到底曾经几过鸡鹿塞。我只是感慨,我们生存的这片土地,曾经狼烟四起,征战频仍。如今,烟尘止息,太平安好,的确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静好岁月。

这片寂静神奇的旷野,静得令我着迷。

出得城来,旷野上,一行人说说笑笑,四处游走闲逛。忽然感觉日子真的慢下来了,慢的终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微雨中,一簇簇山花开得甚是傲娇。藏于她们体内的香气,我们是有多久不去嗅吸了。她们与大自然无偿馈赠给人类的阳光、空气、山水一样,是与我们平起平坐的生命,但却一直在横遭我们的漠视。想想也是,我们常常以忙碌为理由,无心倾听来自自然的语言,拒绝与之交流。还有那小溪的欢歌、山风的诉说,泥土的气息。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听、去理会。我们挣脱离开这大地已经许久了。

一切都提倡效率的时代,我们被捆绑在高速飞转的车轮上,停不下来。城市的嘈杂,即便常常使人们辨不清真伪,可我们更习惯臣服于喧哗。也不会轻易去给思想指明一条出路,去质疑,一直以来理解的美好,究竟是何等模样。难道不就是眼前灵魂归于一寂的悠闲时光吗?我们花去多少光阴追逐、喧闹、虚耗,还剩多少时间聊天、亲吻、拥抱。

我们早已失去了作为一个人而体验美好生活细节的感受能力。生活中的细节,一个又一个惨遭我们忽略。古之君子,每食都要与食物行注目礼。而我们却辜负了一餐又一餐的美食,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唯有这一餐却与众不同。午后,在半山腰的一个洞穴中,大家燃起一堆炉火,依循我们的先人,坐在黄土地上,盘膝而食。没有佳肴玉食,再普通不过的馒头、菜蔬,拿在手里,沾着沙尘吞咽下去。竟然吃得那么香甜。的确,盛宴方丈,所食无非一饱。

沾着沙尘吞咽下去,竟然吃得那么香甜。

围炉而坐,煮酒畅谈,美妙甚哉,夫复何求!同行几人又相约,归来即作同题诗、同题散文。不成章,不依韵,那又怎样,文学的历史总是伴有游戏的影子。当年王羲之等人“流觞曲水、饮酒赋诗”,不过如此。我们用羡慕“书圣”奇思妙举的功夫,来打造自己的快意时光,就好。

生活一早就把诸多乐趣摆在你的面前,取与舍,考验的却是你自己的智慧。

是鸡鹿塞,把我复杂的眼神变得更为澄澈,让我愈发执着于遇见更好的自己。我将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鸡鹿塞帮我把拥挤的心灵腾出空间。

登临鸡鹿塞感怀 (杨梓)

苍穹浩渺光阴去,

漠上狼烟转头空。

青史一卷美人著,

霸业千秋男儿成。

笔墨难书当年事,

阴山不语旷野宁。

冷月边关残瓦寂,

山花兀自笑春风。

作者简介

杨梓:

媒体人,自由撰 稿人。爱好;读书,游历。

雅君:综合广播主播。从事广播事业十几年,曾先后主持的《流金岁月》、《文化包头》、《包广早新闻》等不同类型的节目,成就了她“百变”的主持风格。

关注是最大的支持

绝版鸡鹿塞/陈慧明(临河)

绝版鸡鹿塞

陈慧明(临河)

我初次听到王昭君这个名字,是在六岁那年。过春节了,母亲花一毛三分钱买回一张年画,就是《昭君出塞》。画面上王昭君白马紫缨,绿衫红袍。

我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大凡年画都要看整整一年的,三百六十五个早晨的每一睁眼,就看到王昭君了,而且是没有干扰地看,直到母亲喊我起床。其后我读过一本《昭君出塞》的小人书,亦在入学之前。我记得小人书封面的昭君同样白马红袍,只是头顶上多了两根野鸡翎。而背景却显示出是一个大风天气,因为画面上所有能随风的东西连同昭君头上的那两根翎子,都在大幅度向后飘飞。

而王昭君在我心里真正鲜活起来,是跟着妈妈到戏园子里看了一场评剧《昭君出塞》,那天我见到了“真实”的王昭君,她在戏台上甩着衣袖一板一眼地说唱。至此,昭君给我的印象已经很深了,但我仍然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王嫱的形象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定了格的,有关她的传说也已丁丁卯卯。而于此五年之后我们举家“支边”从海滨城市迁到了河套平原,又若干年之后,我几次拜访了哈隆格乃峡谷南口的历史上著名的西北军事关卡鸡鹿塞,才真正地走近了这位西汉女子。由是,年画和小人书以及戏剧给我大脑里植入的固定认知,被否掉了不少。

俱往矣,我在传说中失实,我在史实中失望,我在失望中认可。

比如王昭君“落雁”之代称,这个绝色女子辞长安过潼关、渡黄河经雁门,被呼韩邪带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她很清楚“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怎不会“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而那些甚解风情的大雁,耳听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的凄美琴音,眼见得“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的娇颜丽色,怎不会失魂落魄跌翻在地?

还有一种说法。昭君离京北去,行程百日之久,胡笳呜咽路途遥远,鞍马劳顿风餐露宿,她娇媚的容颜备受漠北风沙的吹打而无法得到正常的洗护,头发显得蓬乱不整。恰逢大雁飞过头顶,误以为那是个草窝,便并拢了翅膀落下来休憩。昭君由此得了个“落雁”之代称——这景象虽然令人不忍,却是逼近了生活本真。

修饰美与原态美本来无所谓孰对孰错,头发蓬乱以至引来飞雁落顶,这个画面也缓缓地划过了一种动感的审美。前几年流行过一种叫做“凌乱晚妆”的发型,那不也是女性追求美的结果吗?要的就是一个乱劲儿。

《三国志》与《三国演义》之大不同全在演绎与否,只有演绎过的故事跻身于中国四大名著,就说明了史学价值和文学价值一如鱼与熊掌,即可兼得也不大可能同时兼得。昭君故事亦如此,如果据史实,王昭君自愿去匈奴嫁给呼韩邪单于,被封为宁胡阏氏。婚后第二年呼韩邪去世,昭君依从匈奴婚俗,又嫁给了呼韩邪前妻的儿子复株累单于——我的猜想:而今尚存于河套民间的“走胡地、随胡礼”之俗语,正是缘自王昭君不得已之再嫁而言。这样,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生活了两年,与复株累单于生活了十一年。加法,十三年。

如此故事,文人墨客与布衣百姓都不乐意接受。昭君已逝,香魂消兮,世人便以据说演绎传说:孔衍在《琴操》中说她为守贞操仰药自尽,马致远在《汉宫秋》中说她为保气节投水自绝。

据说昭君是不弹琵琶的,怀抱琵琶那只是故事情节的需要。于是,我想起半个世纪前的那张《昭君出塞》,画的确实是一个不抱琵琶的王嫱。

据说昭君是被毛延寿一笔丑化而错过了圣宠的,然若把这事搁到辩证的天平上,成也毛延寿败也毛延寿,没有毛延寿何来鸡鹿鸣?四大美女中唯一不是“红颜祸水”的王昭君,让后人而又后人众口铄金致使事实剑走偏锋到了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后传说得更加美丽,这在历史上也是常有的事。据说汉元帝前后六十年汉匈无战,全仰仗王昭君这一嫁,这个说法便有些重一发而轻千钧了。此前西汉的一名副校尉陈汤曾冒着假传圣旨之死罪,振臂高呼“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遂率四万联军讨伐北匈奴,一鼓作气所向披靡,昼夜之间便将修筑了两年的单于城攻破踏平,支单于的人头也被快马送到了长安。这场恶战灭了北匈奴的锐气,结束了汉匈百年战争的军功章,少说也应该分他一半。所以,昭君一嫁平天下的说法,不仅让舍命沙场的悍将陈汤情何以堪,也会令柔弱女子王昭君感到伤不起。

“出塞”之后,以王昭君为题材的戏曲歌赋、音乐美术等各类艺术作品数以千计,仅诗歌就达七百余首,而于百口千传之中,我最乐意接受的是“经文物工作者考证,呼韩邪单于与王昭君回到漠北以后,因内部纷争,他们夫妻双双曾经避居鸡鹿塞石城达八年之久”。我认可这个说法的原因,是它灵犀般契合了我心底的一个结:六岁时看了三百六十五天的那张出塞图,王昭君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像烙印一般深刻了。

汉朝女子是不缠足的,而且昭君是融进了匈奴习俗的,那么,其后她协理单于之国政、救助当地之孤老,在屠申泽、阿贵庙和阳山神洞等处留下了那么多灵光熠熠的故事,及至被匈奴人视为美丽善良智慧的化身而声名鹤立。由此佐证,王昭君在那座四千九百平方米的石头城中生活了八个春秋,鸡鹿塞由内而外的每一粒沙每一块石,都应该拓印了她的足迹。

“出塞”那段历史,笔墨是绕不开匈奴首领呼韩邪的,这位有勇有谋的政治家、有情有义的神箭手,对王昭君用情专一、呵护备至,便也令昭君的思乡之苦淡释了许多。呼韩邪单于曾在晋庙大礼上询问昭君:你现在还思念长安吗?昭君回答: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匈奴,都和你在一起了。

很遗憾,匈奴帝国早在公元一世纪的东汉时期就消亡了。一位匈奴的后裔撰文说:“在匈牙利民间,还是流传着匈奴后裔的说法……世界上很多民族都是匈奴的后裔,包括我在内。现在欧洲的很多犹太人都可能有匈奴血统……从匈牙利著名诗人裴多菲的诗歌中,可以清楚地看到。”

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在诗中写道:我们那遥远的祖先,你们是怎么从亚洲走过漫长的道路,来到多瑙河边建立起国家的?

西汉女子王嫱走了,而后是岁月的空空落落,再而后是游人的纷纷扰扰。世世代代都有方方面面的人,因各种各样的目的来来往往,致使鸡鹿塞这座石城再不会平平淡淡普普通通,那些方方圆圆的石头块垒就此承载了历史的是是非非,便也而而已已了。

游者来也,心绪叹之王昭君;游者去矣,目光绝之鸡鹿塞。其间便给这里留下了一片“空山不见人”的淡漠与寂远。如果鸡鹿塞的石头会说话,当问:有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守候王昭君?

有。光阴穿越两千年,一个女人来了。

这个未经考证的女人亦有着很多的“据说”,据说她是一九六四年来到鸡鹿塞的;据说她是独自一人背着破东烂西从南踽踽而来的;据说她是在书有“鸡鹿塞”碑前的巨石下穴居着的,最后,据说她是守候了王昭君四十年直到死去的。

当时我们采风一行站在碑石前,听磴口县多年从事文物工作的李建新先生讲解,他的手指向巨石下那个经烟熏火燎而成的黑色洞窟。此时,我的目光猝然聚焦于那个洞窟里,我被感动了。

感动这东西是没有高低只有深浅的,我已分不清自己是从文化的角度还是历史的角度,或者只是从女人的角度上产生的了。其后在归途之中,李先生又应我请求,以手机短信的方式为我发送了“人称鸡鹿塞女郎,她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到一百七十三公分,山东口音,神志阶段性不清,记不起过去的事情。她一直在鸡鹿塞古城的巨石下生活。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历经几十年雨雪风霜,日出而行,日落而归,天天都去巴音乌拉嘎查,那里的牧民常年给予她生活上的照顾。中途曾两次被家人找回,但她稍后又都是独自返回鸡鹿塞,继续在这里生活。民政宗教部门在巨石上为她盖了房子,但她不住。二OO四年去世于巨石下,牧民们安葬了她。当时知道她的一些情况的老人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人对她的情况也了解不多。信息不是很准确”。

我不满足,便从如海的网络中打捞。但有关鸡鹿塞女郎的信息只有一条,署名“挑单单”女士的博客对此有过一点文字描述。更新时间为二OO六年六月二十三日,但所指时间却模糊为“那年九月初……”

“挑单单”女士是从老公口中得知这个传说的:“鸡鹿塞女郎有着惊人的美艳和一般女人无法比拟的气质……就居住在荒无人烟的鸡鹿塞的山腰上,人们一传十,十传百,鸡鹿塞女郎就此得名。”但“挑单单”的老公走进鸡鹿塞并未见到这位女郎,却于归程时不期而遇——“只有一个人,一个坐在台阶上穿黑衣的很老很老的老妇人,蜷缩着脖子和背,左边放根长木杆,右边是个带盖的小桶,已经磕得坑坑洼洼,不用猜,是要饭用的。见车上有人向她挥手叫喊,老妇人也举起一只手臂回应着,笑着……我恍然醒来,时光也不曾停过呀,那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神秘也随着淡去了。”

是的,时光从未在任何人的面孔上停过,即使是闭月羞花的旷世丽人。

李建新先生讲述鸡鹿塞女郎的故事时,我曾下意识地转身去望山南的那一片褐色戈壁,而今面对纸笔时我才豁然明白,当时并非下意识而是有意识,但我肯定自己的目光一如戈壁般茫然。同为女人,我感到王昭君和鸡鹿塞女郎一定也曾无数次如我这样,目光茫然地从漫无边际的褐色戈壁掠过,而后,倏地停滞于一个盲点。

单说目光,我也不敢与王嫱重叠,因为她太美丽了也太功勋了,就连她的青冢都被争夺不休,还不算“衣冠冢”,我恐冒历史之大不韪。但我却敢与鸡鹿塞女郎的目光作交织甚至叠印,因为她离我更近所以更亲近。淳朴憨厚的巴音乌拉嘎查牧民曾是那么照顾她、关心她,而我却没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去看看她,我为此深深遗憾!

我的思维开始贲张。

人目光之所及的最远距离为四点六公里,而如果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座山的话,则可望出一百三十公里。确是如此,我们站在鸡鹿塞的垒石之上,百里以外的黄河横亘东西,如钢刃般划开了大地的肌肤。

这只是一些地理的数据,而有的目光比如思乡的目光,便不能限定在这些数字之内去考量。我想象王昭君的目光定能穿透千山万水直达她的故乡秭归,那么鸡鹿塞女郎呢?她的目光会由于神志不清而一直茫然一直望不到家乡吗?

也许我应该先去山东找到鸡鹿塞女郎的家人,以了解她是不是经过了什么遭遇才导致智商的缺陷,是不是在遭遇变故之前读过很多书籍?是不是早已了解到塞北的阴山?也许她受到清代诗人余正酋“此生梦断封侯想,也到阴山敕勒川” 影响呢?否则,四十年前的她怎么会“看”到汤汤两千里外的阴山、毅然决然地奔波而来呢?

蒙语“达兰喀喇”的阴山,意为七十个黑山头。一个二十来岁的山东女子,走进七十个黑山头之后看到了鸡鹿塞,看到了巨石下的石窟,就认定了这是她的栖居地,就决定了少小离家终不归!

这中间有很多唯物无法释疑的唯心禅意。

我寻访到一位名叫庆格尔泰的蒙古族牧民,他的体格十分健壮,但当我谈到鸡鹿塞女郎时,庆格尔泰说:“是呀,她的神志不大清楚,我想她一定是昭君转世的吧,要不她为什么非得在那里住一辈子?换了我这副身架也早就冻干了。”

是的,所有人都说鸡鹿塞女郎神志不清,但我无法证实不清的神志具有超强的御寒功能,她有四十年的寒夜蜷曲在半山腰巨石下的那个仅可容一人之身的洞窟里而不被冻死,这确实是非物理非自然非我们所能解密的微妙玄机。所以,即使庆格尔泰的推测如此荒谬,我也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我没有深度了解过神志不清的人,所以无法想象鸡鹿塞女郎何以有如此坚定的信念,竟牢牢地将自己人生的那一份岁月锁定在王昭君身边至死不移。其间有牧民接她去嘎查,其间有家人接她回山东,但她总是决绝地一个人摸回鸡鹿塞,继续着那种比在四川亚青寺修行还要凄苦一百倍的悲凉生活。其间,她那偶尔清醒的大脑竟没有一次闪过“离开这里”的念头?

在漫长的冬夜里,鸡鹿塞女郎也许会蜷缩于巨石之下一动不动,而满天星光的夏夜呢?睡眠以外的时光将作何安排?她会不会踩着王昭君踩过的那些沙砾那些石子,到鸡鹿塞的石头城里去来回走呢?没人知道。

空,形容鸡鹿塞女郎的生活,应该一“空”以蔽之。每到深夜,她的大脑只要有一个神经元发生突触,就会触及到“空”,阴山的空鸡鹿塞的空,石窟的空和她自己的空。

她守的就是这个空?而且是非鸡鹿塞莫属的空?也许,她认为这里根本就不空!

是的,她认为这里根本就不空!

总之,仅以精神的缺陷去理解鸡鹿塞女郎持续了四十年的守候,就太牵强也太冷漠了。我只能罗列诸多的疑点,而不敢妄论终其一生守候着那个女人的这个女人的心理历程。但无论如何,她殉葬了一段有价值的历史。

鸡鹿塞女郎是鸡鹿塞石碑的绝版,于她之后,没有人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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